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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張世宗

請告訴我,現在該走哪條路?” 愛麗絲問道;
這要看你的目的在那裡而定。” 貓回答。

許多老師努力的教學,卻是否省思過什麼是現今學生的需求?上述是《愛麗絲漫遊仙境》中的對白,但又何嘗不是教育面臨的問題——“用什麼教材教”(know-What)“?用什麼方法和手段教(know-How)?” 但關鍵是看教育的目的在那裡,即給學生的是“知識”?還是“能力”?或者是“信念” (know-Why)?

目前學校教育的一項問題是“應試教學”,有人統計過,一個人出生後從第一次入學到離開學校走入社會,一生要經歷的各種考試達上萬次,而幾乎所有的考試都有所謂的“標準答案”以利評分。但出了校門後,面對社會上的種種問題,哪一個有標準答案?答案是“0”!然而因為“標準答案”的影響,出題用“先……再……”造句,有兒童寫出了“先生,你好,再見!”想法很特別,但肯定不得分,於是,學生慢慢形成了很多考試後遺症和“應試潛規則”:“你不該寫你認為對的答案,你該寫你認為老師會認為對的答案”;“要讓自己變(裝)笨,這樣考試的分數會比較高”……但是,出了校門後,面對沒有“標準答案”的社會怎麼辦?這可就不是目前學校教育的功能和意義了。

當今新世紀來臨,學校不再是獲取知識的主要殿堂,網路資訊豐沛易得,加上少子化人口發展趨勢,帶來了學校教育之功能和市場的雙重萎縮,也帶來了數位媒體網路市場的興起,這給我們的教育也帶來了嚴峻挑戰——因為沒有生活經驗,學生的學習脫離生活;因為學習是被動的,學生缺乏自主的學習動機;因為應試教育的評價制度,學生的學習變成有知識無能力的學習;因為教育制度僵化等,導致教育資源的分配不公……時代飛速發展與資訊時代的到來,教師有了學歷就“一勞永逸”的時代已經結束,必須具有“永續成長”的能力;科學技術的發展與進步,帶來了上下代人生活經驗的完全不同;新地球村的到來標誌著叢林世界的競爭已經開始……

所以,教育必須改變,必須把“背不動的書包”換成“能帶走的能力”,這就要求教師從教學執教者轉變為教育的研究者(通過行動研究,創造性的教學)、教學的設計者(建設特色化課程)、教材的開發者(教材的“在地化”處理)、學生學習的促進者(讓學生由被動學習變成主動學習,成為“樂學”者),這就要求教育必須從“封閉”走向“開放”,開放學習途徑,開放學習經驗,開放學習資源,開放學習內容,開放學習空間,開放學習時間,開放學習成果,開放學習評量……

相對於學校和網路二者提供的視聽資訊、虛擬間接之學習經驗,“玩”(或“遊戲”)是一種主動性、多感官的學習體驗,乃造就出以“玩”作為主動學習、全心投入、全人成長的非正式教育策略,這是一種結合提升個人能力成長的“教育”(Education)和內在主動力驅使的“娛樂”(Entertainment)兩大功能,達成自我主動學習的“樂育” (Edutainment)新理念。於是,“有目的的玩”(Play with purpose)和“有意義的玩” (Meaningful play)是當今樂育學習功能和主動學習策略發展的新走向;也是我們要戮力去達成的新目標。

自成人的角度視之,自古有“勤有功,嬉無益”(學排斥玩)的看法,在“玩物喪志”的價值觀下,“玩”常被認為是影響學業學習的罪惡行為。在大多數人的觀念中,“玩”只是一種消遣、娛樂或工作之餘的調劑活動,那不是學習。還有人認為:真正有效的學習是能說出、寫出或透過“紙筆測驗”重述出學過記住的資訊。但事實上,這只是“坐中學”,學生是被動地坐在講臺下受教的學習者。然而,真正的知識是個體將具體經驗內化後,自我重新建構而得的。古諺說得好:“我聽,我忘記了;我看,我知道了;我做,我瞭解了”說的正是此道理。所以,我主張除了“坐中學”,還需要“做中學”“玩中學”甚至”“錯中學”,因為“玩”在人類行為與身心發展上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,尤其是在兒童階段的生活中,玩佔有極高的頻率及極長的時段。

 

值得注意的是——兒童對“玩”的態度與成人會有一些根本上的差異。對成人而言,玩與工作、學習是分開的,甚至是對立的;而對孩子而言,玩就是工作與學習。透過生活中實際的活動“玩”,孩子們可以從和外界接觸、互動而得的多感官經驗中,自行吸收、自我建構、主動學習、自然瞭解。藉著“玩”,孩子們獲得了“知識”和“能力”; 藉著“玩”,孩子們也將自己本身已有的心像與動力投射到外界環境,並且創造出不同形式的“作品”——這也就是“做中學”教育的真義。

我希望更多學校,尤其兒童心智成長關鍵期的中小學,都能去探索、嘗試讓學生“做中學”、“玩中學”,因為玩或遊戲都可以是有效的主動學習和非正式學習的手段,這對於現今逐漸被重視的“終身教育”,以及“全人教育”等理想的實現具有更深遠的意義。由此,筆者認為將“玩物喪志”改成“玩物尚智”的時機已經來臨,讓學生在“玩”和“做”中,乃至在“錯誤”中樂學,把“背不動的書包”換成“能帶走的能力”。